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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盛樱欺骗了父亲,她根本见不到哥哥,可她没办法,她不忍心看着父亲一而再地失望,今早出门前,王姨悄悄对她说,盛先生昨晚吃了救心丸。

此时电话里,盛父语气轻松,似乎又找回一点信心,他对盛樱说:“天无绝人之路,樱樱,爸爸认识的人不少,我多去找找,总有人愿意帮咱们的。”

盛樱扯了扯唇角,轻声应:“好,爸爸加油。”

翌日,盛樱在闹钟声里醒来,拉开落地窗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灰蒙蒙的世界,天空正在下雨。

盛樱站在窗前,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雨,就去浴室洗漱。

胃部隐隐发疼,她这才想起来,昨天到康城后,她就没正经吃过东西。

看着还有点时间,她点了份早餐。

酒店的早餐做得精致,盛樱却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刀叉。

杜小姐打来电话,车在楼下。

盛樱便拿起行李下楼。

车子在风雨中前行,到了飞机场,盛樱对杜小姐说感谢,这两天杜小姐出了不小力气,杜小姐开玩笑,说让盛樱到钟诗面前帮她美言几句。

盛樱牵起嘴角,说好。

飞机起飞,雨一直在下。

盛樱的心情,犹如这雨天,阴沉,晦涩。

她的手,下意识地摸上脖颈。

她想起自己和砚秋的最后一次旅行,当时也是一个雨天,她嫌出行不便,生了闷气,砚秋哄着她,说绝对不会让她淋到半滴雨,出门时,他给她撑伞,她的确没淋到半滴雨,他半边的身子却湿透了……

盛樱靠到座位上,合眼,眼睫轻颤。

砚秋,砚秋……

我把星星弄丢了。

飞机抵达京港市,司机来接,司机告诉盛樱,宋知华的偏头痛犯了,今早叫医生来针灸。

盛樱脸色微沉,让司机开快一点。

回到盛家别墅,她就去房间看母亲,母亲依旧沉浸在儿子入狱的痛苦中,身体迅速消瘦,一些老毛病接二连三的复发。

“妈妈,你好些了吗?”盛樱坐到床边,握住母亲的手。

“樱樱,你去哪了,昨夜怎么没回家?我昨夜梦见你哥了。”话未落音,宋知华已经红了眼眶。

盛樱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轻声问,“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梦见你哥在监狱里被人打,快被打死了……呜……”宋知华忍不住,哭出声。

“妈妈,别难过,梦都是反的。”

“樱樱,你哥判了那么多年,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啊?”想到儿子的处境,宋知华就感到绝望。

“妈妈你别担心,还有我呢。”盛樱声音不大,语气坚定。

不管怎样,她都会帮父亲,把盛家扛起来的。

这一天,盛樱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陪母亲,照顾她,安慰她,直到傍晚才去院子里遛狗。

糯糯是性格温驯的金毛犬,当初砚秋送狗给她时,挑了很久,就怕她不小心被狗伤到,对她,砚秋是处处用心的。

可在法院,他却亲口解除了两人的婚约,当时他是怎样的心情。

等盛父下班回家,王姨就吩咐厨房开饭。

一道道菜肴摆上桌,餐桌前却只坐着父女两人,气氛稍显冷清。

盛世勋的脸上,难得有点笑意,对盛樱说,“你还记得郭严郭叔叔吗?你小时候见过他,他是爸爸的战友,一直在康城那边的部队,如今职位也不低,爸爸今天联系到他。”

盛樱实在想不起郭叔叔的模样,只能放弃,不过见爸爸语气轻松了,结果应该不坏,就问:“郭叔叔答应帮忙吗?”

“嗯,他也是顶住很大压力,说会让人照看你哥哥,放心吧,他人很靠谱,答应了肯定会做到。”

盛樱绷紧的背脊,缓缓松懈下来,扬起唇角,“真的吗?爸爸。”

“是的。”

这些天,坏消息接二连三地来,日子过得浑浑噩噩,难得有这么一个好消息。

终于能让她稍微松口气。

这天晚上,盛樱也做梦了,梦到她的哥哥盛景川,还梦到砚秋,在梦里,他们还是少年的模样,勾肩搭背,意气风发。

半夜醒来后,翻来覆去,睡意全无,盛樱干脆翻身下床,披上睡袍,下楼去看糯糯。

糯糯在舒适的狗窝里睡得香,但它很警觉,盛樱蹲下去时,它就睁开一双乌溜溜的眼,专注地看她,尾巴一甩一甩的。

盛樱伸手揉了揉它,轻声说:“抱歉啊糯糯,吵醒你了,我睡不着。”

糯糯呜呜两声,它也知道半夜要小声。

盛樱的一缕长发从肩膀垂落到她胸前,她将头发甩回背后,继续对糯糯说:“你想不想砚秋?他给你买最好的狗粮,给你买磨牙棒,你现在睡的这个窝,也是他买的。”

糯糯用微凉的鼻头蹭蹭她的手心,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沉默许久,盛樱才低低开口,“糯糯,我明天去看看他,应该可以吧。”

盛樱知道,她去康城见不到哥哥,是厉家的势力在阻拦,那是他们的报复。

去见砚秋,应该就没这层阻碍了,只要砚秋愿意见她,就完全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盛樱自己开车,买了砚秋爱吃的抹茶蛋糕,前往城郊的监狱。

一个多小时后,去到了地方,先去登记,交材料,然后等待。

天气热,小蛋糕没办法久放,已经有点化了。

等了半小时,有人来通知她,犯人不愿意会客。

“犯人”两个字,刺痛了盛樱的心。

她闻言手一抖,啪嗒一声,蛋糕盒子从她手里掉落,砸到地上,瞬间变得稀碎。

夏日微热的风吹拂过来,她却觉得浑身冰凉。

砚秋不愿见她。

他明明那么宠她,如今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盛樱浑浑噩噩地回到车里,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外面高耸的监狱围墙,呆愣地坐许久。

与此同时,高墙内的某一处,季砚秋靠坐在一棵树下,长腿随意支着,他闭着眼,五官依旧温润平和,只是一头板寸和一身囚服,为他多添了几分冷酷与强悍。

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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