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当初的事微臣也是受了侯府蒙骗，如今公主归来，小女……小女……”丞相深吸口气，“自当为妾。”
“这话可是丞相说的，本公主可没逼你。”
柳丞相听后扯出一抹苦笑，“瑶雪对世子痴心一片，只要能陪在世子身边，即使是世子的妾室，想来，她也甘之如饴。”
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墨修齐惋惜道。
“看来丞相大人是怪本公主棒打鸳鸯，抢了你闺女的男人，既如此，请父皇下旨，让本公主为妾吧。”
“公主误会了，臣断断没有此意。”柳丞相惶恐。
“裴世子对公主情深一片，京中无人不知，连本宫都羡慕的紧呢，”柳贵妃柔声道。
“羡慕什么？羡慕本公主大婚被送走，第二天裴沐轩就迎娶丞相之女？”
柳贵妃哑然。
墨修齐眼眶红红，低头掩去眼底神色。
哪里还有昨天那副嚣张样子。
皇帝轻咳一声，“好了，公主归来，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至于柳家女儿，记为公主府妾室即可，爱卿可有异议？”
公主府的妾和侯府的妾那可是有天大的不同。
此事是他和侯府做的不地道，抱着公主回不来想法。
这个哑巴亏，柳丞相只能认下。
“陛下英明，微臣绝无异议。”
皇帝十分满意，“爱卿要没事的话，出宫去吧。”
“微臣……”
“等等，”墨修齐出声打断，“母后所绣的玉带能出现在丞相大人腰上，想来，柳姨娘这几年拿了不少本公主的东西回去吧？”
“公主这话言重了，既是公主的东西，怎会出现在丞相府。”
墨修齐恍然大悟，“也是，”眼看柳丞相和柳贵妃齐齐松了口气，补充道，“本宫的人正在侯府清点，不知道会少些什么。”
柳丞相瞳孔一缩，咬紧牙关。
这几年，柳瑶雪以侯府世子夫人自居，出手阔绰。
时常回丞相府，送给他们的东西名贵至极。
以前从未细想，如今想来……
“公主的东西自然无人敢动，侯府的人没那么大的胆子。”
“父皇，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皇帝嘴角的浅笑还没来得及收回。
清清嗓子，语气严肃。
“朕和皇后赏的东西，自己去搬，人手不够，让御林军统领蒙川跟着去。”
墨修齐满意起身，摆摆手。
“多谢父皇，走了！”
“微臣告退。”
皇帝的脸黑的要滴出水来，指着门口。
“真是无法无天了，简直没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高公公敷衍附和，“陛下说的对。”
余光扫到地上的柳贵妃，将人扶起。
“朕都被那混账气糊涂了，贵妃可会怪朕？”
跪的有些久了，柳贵妃的双脚发麻，笑着依偎进他怀里。
“臣妾怎么会怪陛下，臣妾心疼陛下还来不及呢。”
御书房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墨修齐背着手，站在廊下，柳丞相立在身后。
“公主殿下好算计。”
墨修齐睨了眼柳丞相，漫不经心道。
“本公主拿回自己的东西也叫算计？那丞相大人是什么呢？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柳丞相心里气的要命，偏偏没办法发作。
要不是柳瑶雪身边的下人匆匆来丞相府报信，说瑶雪被她欺负的奄奄一息，他断不会冲动进宫。
“污秽之语怎么能出现在公主口中，还请公主慎言。”
”丞相不也出自女子胯下，也没见谁说你污秽。“
“你……”
柳丞相脸颊两侧疯狂抖动，说不出话来。
一脚跨上轿辇，墨修齐居高临下看向他，眼中有戏谑，也有挑衅。
”柳姨娘身为公主府的妾，一应嫁妆并入公中，本公主多谢丞相大人了，”似是想起什么，墨修齐又补了一句，“记得把本公主的东西送回来，不然……”
等人走远，柳丞相眼中的阴狠快要压制不住。
当初他女儿嫁进侯府，都是按照世子夫人的规格，嫁妆更是足足八十八抬。
眼下墨修齐刚回来，世子夫人变成妾，嫁妆也保不住。
主母教育家中妾室，就算他是丞相，也没有理由插手。
说到底，到底是他和侯府做的不地道，想着陛下当时没说什么便高枕无忧，谁知道墨修齐居然回来了。
不管陛下对这个女儿有几分宠爱，当众打陛下的脸，就是不行。
想清楚其中关键，转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门，拂袖离去。
丞相府门口，丞相夫人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时不时朝门外张望。
一见到柳丞相的身影，面上染上笑意，立刻跑了出来。
“老爷，您可回来了，陛下怎么说？有没有把墨修齐那个小贱人赶回水月庵？”
柳丞相黑着脸，大步往屋里走。
这架势，一看就不对劲。
眼瞧着人走出十几步远，她小跑着追了上去。
全然没了刚才的欣喜。
端过侍女手里的茶，小心翼翼放在柳丞相手边。
“老爷，陛下怎么说？”
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茶杯砸在她脚边。
“都是你养的好女儿，当初我就告诉过你，公主前脚走，咱们后脚就和侯府结亲，这是打皇家的脸。”
“可是陛下当时也没说什么呀，”丞相夫人小声嘀咕。
“当时墨修齐不在，如今，她回来了。”
上前替他顺着气，毫不在意。
“回来又怎么样，咱雪儿可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
“短浅妇人，”柳丞相一抬手，将人推倒在地，“裴沐轩说的好听是驸马，不好听就是皇家的赘婿，凭什么娶世子夫人？”
摔倒的瞬间，碎瓷片扎进手心，鲜血立刻冒了出来。
丞相夫人咬着唇被人扶起，不敢发出一丝痛呼。
“陛下当初也没说什么。”
“当初是当初，眼下，只能委屈雪儿做公主府的妾。”
“不行，”丞相夫人惊呼出声，“我的女儿绝不为妾，老爷，想想办法啊。”
“她不为妾是想让公主为妾？”
“皇后已死，她凭什么不能为妾？”
她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凭什么要为人妾室。
咬着牙，眼中的涌起滔天的恨意。
都怪墨修齐那个贱人，在水月庵待的好好的，干嘛回来破坏她女儿的姻缘。
看着她怨毒的目光，柳丞相继续说道。
“傻站着干嘛，赶紧去库房，这几年雪儿送回来的东西，全部送回侯府。”
“凭什么？抢了我女儿世子夫人的位置，还想抢我的东西，真是不要脸。”丞相夫人尖叫连连。
“不想死就赶紧送回去，”柳丞相撂下一句，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