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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铭的伤不重,却还是被沈薇拉着硬生生住了半个月的院。
他的朋友圈开始频繁更新,内容处处暗示二人不一般的关系。
削成兔子形状的苹果,用口红画在手臂上的拼接爱心,还有那部他曾承诺过会陪我一起看的老电影。
我笑着摇摇头,按下删除键。
眼不见为净。
可实事总是与愿相违。
我正削着水果,沈薇自己找上了门。
她穿着落肩半裙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口,将胸前两坨雪白上的痕迹暴露无遗。
这些吻痕,是祁铭为她疯狂的最好证明。
“看到了吗?你心心念念的男人这些天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边,甚至受伤也要与我夜夜笙歌。”
沈薇撩拨着张扬的卷发,试图以此攻破我心中的防线。
可她注定要失望。
看着她残缺的右手,我忽地笑出了声:
“那他和你做恨的时候有没有告诉过你别来招惹我,还是上次的痛不足以让你记住教训?”
看出我眼中的戏谑,沈薇脸色骤变,声线陡然拔高:
“闭嘴!也就是阿铭现在护着你,等我进了祁家第一个便要你血债血还!”
正说着,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表情瞬间得意起来。
她轻抚着小腹,扬着下巴笑得刺眼:
“毕竟啊,我现在怀着祁铭的孩子呢。”
“对了傅小姐,听说你当年也差点给人当了母亲,还是祁铭陪你去做的刮宫?”
“那老头也真可怜啊,老来得子还被你硬生生扼杀了,哈哈哈!”
看着她上下翕动的唇,裹挟在回忆中的恐惧从脚底瞬间蔓延全身。
我试图抱紧自己,身体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也难怪阿铭嫌弃你,换作是我,恐怕连亲嘴都会觉得无比恶心…”
沈薇的话戛然而止。
眼看着刀尖没入皮肤,血液在身下汇成小泊,沈薇爆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与哀嚎。
祁家的保镖冲上前想扶起沈薇,我却缓缓将刀缓缓抽出,抬手指向他们:
“谁敢过来,我照杀不误。”
“一群没心肝的狗,别忘了现在谁才是你们的主人。”
我的语气很轻,甚至算得上温柔。
可任凭沈薇如何哭求,也终是无人再敢上前。
祁铭匆匆赶到,彼时沈薇正躺在血泊之中,气息微弱。
他没有乱了分寸,即使眼中的担心快要满溢出来,也只是叫秘书上前处理了生死未卜的沈薇。
“晚笙,为什么要这样?”
祁铭的指节轻叩桌面,嘴角依旧噙着抹温柔的笑,却难掩目光中的锋芒:
“她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小孩子罢了,喜欢争一时的口头之快,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她计较?”
“你的手不该沾上血,晚笙。”
他的手很凉,覆上我的掌心轻轻摩挲着:
“这次是你不对,帮我哄她一次,给她道歉,这事咱们一笔勾销可以吗?”
“呵呵。”
“该道歉的不应该是你吗?”
我垂下眼睑,甚至懒得与他对视:
“祁总本领通天却连一个女人都看管不好,这点子丑事竟还闹到家门前。我作为祁总夫人,替丈夫管教不懂规矩的小雀有什么不对吗?”
祁铭微愣,收起面上的笑,紧绷下颚死死盯着我。
“或者另一种可能,难道这一切都是祁总故意为之?”
我倾身而上,将祁铭唇边的雪茄送进口中深吸一口,氤氲的白烟裹挟着挑衅,尽数喷洒在他的脸上。
“我不是没有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不识抬举,死抓着我不放。”
“祁铭,难道你忘了,我傅晚笙从不是依附你而存在的菟丝花,总裁强制爱那一套对我不管用。”
我轻轻将他无名指上的钻戒摘下,放在手中把玩着:
“这是我最后的耐心,祁铭。”
“离婚吧。”
“离婚…”
良久的沉默,只等来了祁铭的一声轻笑。
他起身靠近,单膝跪在我面前,像曾经对我求婚那样将戒指推进我的手指。
“抱歉,晚笙,是我的错。”
雪茄燃尽,最后一丝白氲在屋内消散。
祁铭抱着沈薇上车,红色尾灯就那般消失在夜色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