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等我赶回凌家时，黑云笼罩，万鬼哭嚎。
我难受地捂住耳朵，眼前出现一片红。
凌阳心口穿过无数红线，意味着他在窃取无数人的气运和寿命。
他眼睛充血，阴阳眼快要瞪出来。
“周眠，这是你逼我的。”
我看清他身后站着诸多鬼魂，眼神空洞丧失意识。
万鬼已经被制成了傀儡。
凌阳嗤笑着抬手，他们般一拥而上。
我望着漫天黑雾，站在原地没动。
不远处传来凌阳轻蔑的笑声，“周眠，等你死了，我就用你的心头血炼化阴阳眼。”
“我们明明是双生子，本来有共同的命运。”
“可从小到大，爸妈偏心你，就连家族遗传的阴阳眼都给了你。”
“上天眷顾你，将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你面前，而我只能靠自己。”
我冷眼看向凌阳，他的魂魄四分五裂，被撕扯得厉害。
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你觉得爸妈偏心？觉得老天爷偏爱我？”
“可我宁愿我从来没有这双眼睛！”
黑雾将我吞噬，纹身隐隐发烫。
我掐着手决，口袋里飞出一对招魂幡，将黑气全都吸进去。
凄厉的鬼哭声刺得我耳朵胀痛，隐约有温热的液体滑落。
凌阳冲破黑雾直奔我而来，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提起。
身体悬空，喘不过气。
我死死盯着凌阳的肩膀，伸手一巴掌拍醒七个熟睡的婴胎。
幸好他们只有吃和睡的本能，没被凌阳操控。
婴胎疯狂地噬咬凌阳的血肉，直接咬破他的大动脉。
凌阳疼得蹙眉，趁他分心我拼尽全力踹上他的小腹。
我砰地摔在地面，迅速捡起地面的招魂幡，将万鬼收入其中。
数量过于庞大，太难以控制。
隐约间，我听到筋脉破损的声音。
凌阳疼的在地上打滚，额头青筋暴起。
他怨毒地瞪着我，“周眠，你就应该去死！”
“你把阴阳眼让给我不行吗？”
“我苦了那么多年，你非要破坏我这微弱的来之不易的幸福！”
可他用阴阳眼作孽。
如果他用来造福世人，我不会怨他。
凌阳被收养后，为了得到凌家夫妻的重视。
得到阴阳眼的第三天，就打杀了邻居的守护神，将他囚禁在院子的桂花树下。
第五天，凌阳说要至阳之人的血祭祀，祈求祖宗庇护。
凌家夫妻以权势压人，抽干至阳孩子的血，甚至掏出他的心作为贡品。
他因为自己的私心害人，罪孽深重。
天道容不得他，我也容不得。
我咬破舌尖，将血点在指尖隔空画符。
招魂幡剧烈晃动，将万鬼吞噬殆尽。
四肢乏力，我强撑着身体吐出一口浊血。
凌阳双眼猩红，摇晃着从地上爬起。
他紧攥着手里的玩偶，不停地念叨凌家三人的生辰八字。
大风骤起，医院的方向红光闪烁。
凌家人确实应该受到惩罚，但这些不该是凌阳沾染的因果。
我努力站直，却见凌阳身后出现一个大肚子的女人。
她瞳孔涣散如同行尸走肉，恭敬地将锐利的匕首递给凌阳。
要是他杀掉眼前的女人，再算上之前死的七个。
八女成忌。
那些死去的冤魂将彻底被炼化，成为凌阳最忠心的傀儡。
到时候，我就拿他没办法了。
寒光乍现，凌阳凶狠地举起刀刺向女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