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露出另一张俊逸却难掩杀气的脸。
数日逃亡,这张脸已经被风雪磨出了一股萧肃之气,混合着那眼中杀气,竟是比他在战场上还要冷厉。
陈越年伸手贴了一下被面具闷出疹子的脸,从袖口中拿出那块精心保存的令牌。
令牌上书写北境军三个字,仔细一看上面还沾着鲜血。
他摸索着干透的血迹,想到几日几夜的追杀和逃亡,眸中冷意尽显。
若不是这块令牌,他也无法寻到母亲和妹妹。
又在血迹上摸索了一下,他眼里显出一抹沉痛。
只是害了令牌的主人,他的旧友。
如果不是他以命护自己,他这条命就要交代风雪路上了。
这时,茅草屋外,陈青青不耐的嗓音混着雪风声传入屋内。
“你别爬了,摔下来我可不救你!”
另一道活泼的声音应和着她。
“我就上去看看,雪好像越积越多了,我怕屋顶――哎哟!”
一声闷响显示着这摔的不轻。
陈越年心中一紧,快步走到窗边掀起窗子朝外看。
只见远处一个雪堆里,两手两脚在向上扑腾,扑腾了两下却越陷越深。
但雪堆里的人似乎没放弃,一个鲤鱼打挺想要把自己翻起来。
这动作又滑稽又没用,整个人越发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陈青青赶着从旁边来拉她,还一边嫌弃她扑腾的到处都是雪。
阿鲤却连嘿嘿两声,在人过来的时候一把搂上去。
“青青,来玩雪嘛,这雪好软啊,比池子里的水还要软……”
“玩什么玩,该回去歇息了!”
“好凶啊你别凶我了嘛。”
另一边屋内的陈林氏听到玩闹声,催她们赶紧回来睡觉,声音里满是慈爱。
陈越年冷肃的脸上神情柔和了不少。
翌日天亮,陈越年将面具重新戴上,一大早来到了县衙。
县衙的守卫看到他都不敢怠慢,马上通知了赵巡吏。
天寒地冻的,赵巡吏在被窝里就被叫了出来,面目满是不满,可一看到王渊,马上收敛了。
“王副将这么大早前来寻卑职,可是有什么要事?”
王渊扫过他松散的衣襟,只稍点头。
“本副将的屋子昨夜被风雪压塌,需要些木材用于修缮,不知赵巡吏此处可有木材?”
原来是要木材来了,还以为来摆威风来了。
赵巡吏松口气,马上应道:“有,有的。”
他直接一推旁边的孙俊,指使他。
“孙俊,你去带王副将去后院。”
孙俊昨天见识了王渊的厉害,很恭敬地带着人过去了。
牛棚,早起的陈青青和陈林氏备好面正要去寻王渊,却发现屋内没人。
跟在身后的阿鲤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同样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探头朝屋里看。
正纳闷着,背后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阿鲤眼睛瞬间变得溜圆,更奇怪地朝天上看去。
奇怪,怎么有打雷的声音,雷公下雪天也打雷吗?
听到动静的陈林氏和陈青青往后一看,便见王渊拖着一堆木材来了。
刚才那轰隆隆的响声便是木材蹭在地上的响动。
“王副将,你这是?”
陈越年看母亲和妹妹,又看向一旁揉眼睛的阿鲤,笑了一下。
“修屋。”
他话刚落,盯着木材不放的阿鲤马上举手。
“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