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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婚仪的过程,对我来说是一场漫长的酷刑,
对沈语柔来说却是一场盛大的表演。
她享受着被众鬼瞩目的感觉,享受着将我踩在脚下的快感。
封南行则全程饶有兴致地看着,
时不时还会出言指点沈语柔两句,言语间的亲昵,毫不掩饰。
封南行似乎心情很好,他挥了挥手,让鬼差送我们回去。
临走前,他叫住了我。
“沈栀岁,今日你表现得不错。”
他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转头看向旁边满脸期待的沈语柔,
“本王会封她为贵妃,待你过门后,一同侍奉本王。”
一后一妃,同日进门。
这是何等的羞辱。
沈语柔的脸垮了下来,显然对“贵妃”这个位置很不满意。
但在封南行面前,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委屈地低下头。
“多谢鬼王。”
我平静地回答,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沈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闭关。
沈语柔直接踹我的门。
“沈栀岁,你个贱人!你给我出来!”
“你是不是跟鬼王说了什么?鬼后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她疯狂地叫嚣着,脖子上的阴元珠黑光大盛,
我没有理她,将全部心神放在沈家禁地,锁龙井。
锁龙井,位于沈家祖宅后山,是沈家最大的秘密。
井下镇压的是数百年间由沈家先祖守护,能号令万鬼的“万鬼幡”。
可要拿到万鬼幡,必须先引开沈语柔。
我放出消息,说沈家藏有一株“净体金莲”。
此物能洗去凡胎浊气,重塑为至纯的通灵之体。
这对于渴望成为鬼后的沈语柔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消息放出没多久,沈语柔就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门。
她带着一群家仆,气势汹汹地闯进我的小院,
“沈栀岁,我劝你识相点,主动把净体金莲交出来!”
她高昂着下巴,眼神里的贪婪毫不掩饰。
“那是我沈家传人的东西,凭什么给你?”我冷冷地看着她。
“凭南行哥哥爱我!”她笑得花枝乱颤,
“你这个被抛弃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占着沈家的宝贝?”
“只要我用了净体金莲,就能成为真正的鬼后,整个沈家都得看我的脸色!”
她身后的家仆们也跟着附和,对着我指指点点。
这些天,沈语柔在家里作威作福,早已收买了一批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我故意露出一副不甘又恐惧的表情。
“净体金莲在祖宗祠堂,有历代先祖的灵力守护,你们根本拿不走。”
沈语柔听到这话,笑得更加得意。
“守护?”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有南行哥哥在,沈家那些老东西的灵体,连个屁都不敢放!”
“沈栀岁,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带我们去祠堂!”
她很享受这种对我颐指气使的感觉。
我被迫带着他们前往祠堂。
沈语柔一脚踏入,脸上没有丝毫敬畏,反而满是鄙夷。
“不就是一堆破牌子,装神弄鬼。”
她走到祠堂中央,指着我母亲的牌位。
“这个位置不错,等我当了家,就把你娘的牌位扔出去,换成我娘的。”
我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杀意,装作屈服的样子。
“净体金莲被封印在祠堂后山的‘锁魂涧’,需要嫡系血脉才能打开禁制。”
“算你识相。”沈语柔满意地扬起嘴角,催促着我立刻带路。
锁魂涧,曾是沈家先祖处决大奸大恶之徒的刑场,怨气冲天,煞气逼人。
所谓的“净体金莲”,不过是我用一道符咒幻化出的虚影,
只要她妄图摘取金莲,就会瞬间引爆整个山涧积攒的煞气。
沈语柔只是个凡人,瞬间就会被煞气控制。
而封南行若要找到且救下她,就必须耗费大量的鬼力。
我带着她来到锁魂涧,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寒气。
沈语柔被阴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眼睛死死地盯着山涧中央那朵散发着金光的“莲花”。
“果然是好东西。”
她舔了舔嘴唇,眼中是抑制不住的贪婪。
我划破指尖,用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打开了外围的禁制。
“我要亲手来摘!”
沈语柔迫不及待伸手摘那朵金莲,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金莲的瞬间,冲天的煞气爆发出的轰鸣。
紧接着,是沈语柔惊恐到极致的惨叫。
我头也不回,径直奔向后山的锁龙井。
乘着封南行没发现,我立刻进入禁地。
井口不大,却深不见底,下方传来阵阵阴寒之气。
我纵身一跃,身体急速下坠。
井壁光滑,刻满了镇压邪祟的符文。
在井底,我看到一具被铁链锁住骸骨的。
以及插在他骸骨旁,那面通体漆黑,绣着万千鬼面的“万鬼幡”。
我伸出手,握住了旗杆。
一股强大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瞬间涌入我的身体。
万鬼幡在我手中震颤,发出兴奋的嗡鸣,仿佛在迎接它真正的主人。
我手握万鬼幡,感受着其中足以与鬼王抗衡的力量。
封南行,我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再回到沈家时,天已经蒙蒙亮。
但沈家却灯火通明,一片混乱。
我刚走进大门,就看到我父亲焦急地迎了上来。
“栀岁!你跑哪去了!出大事了!”
“沈语柔……沈语柔她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