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张莉语无伦次的哭喊着，连滚带爬朝着门口的方向扑去，
途中撞倒了旁边的工具架，金属器械散落一地。
妈妈赶紧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环顾四周，又盯住了我，仿佛所有的恐惧不安都找到了宣泄口。
“苏念安！是不是又是你在搞鬼？你故意的是不是？！”
蜡烛全部熄灭，一股粘腻的阴冷感弥漫在空间里。
张莉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瘫在妈妈怀里，牙齿不停打颤。
那两个助手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
“别找我…不关我的事！”
往后退到了门口，就拉开大门跑了出去。
妈妈一把将张莉拽到身后，自己却死死盯着停尸台。
“莉莉不怕，姑姑带你走！”
她护着张莉往门口挪，完全没看我一眼，就像前世我被张莉送去给人围殴时一样。
厚重的铁门被她们慌乱撞开，又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光线，也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哭喊。
停尸间里瞬间只剩我一人，和台上那具重新归于平静的遗体。
我走到停尸台前，先对着男孩深深鞠了三个躬，又重新点燃了三颗蜡烛。
洁净的棉布一点点擦拭掉男孩脸上的那层厚重的粉底和那两团刺目的腮红后，我从消毒柜里拿出新的寿衣。
男孩的手臂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恰好能穿进衣袖。
替他系好盘扣，又用棉签蘸了温水，轻轻擦拭他的眼睑，男孩的眼睛彻底闭上了。
头顶闪烁的灯光不知何时稳定了下来，
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冷似乎也随着我的动作一点点消散。
收拾妥当后，我坐在旁边一直等到男孩的父母来见他最后一面。
那对父母临走时不停哽咽着朝我点头：“多谢姑娘，让他走得干净。”
刚把他们送出门，转身就看见妈妈带着张莉和舅舅堵在门口。
舅舅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看起来格外的愤怒。
“苏念安！你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是不是你搞的鬼？故意吓唬莉莉，好显得你有本事是不是？”
妈妈紧紧搂着还在瑟瑟发抖的张莉，也跟着附和：
“肯定是她搞的鬼！她从小就阴森森的，就爱弄这些邪门歪道！”
看着他们这副兴师问罪的嘴脸，我的心里心底已经没有了失望，只剩下一片嘲讽。
迎上他们愤怒质疑的目光，我语气平静道：
“我做了什么？我在她被自己吓得魂飞魄散，丢下烂摊子跑了之后，进去把她的活干完了。给那孩子净了面，合了眼，换了身合体的衣服。仅此而已。”
“你少在这儿装无辜！莉莉好端端的怎么会吓成那样？不是你搞的鬼是谁？”
妈妈看向我的眼神冷漠，甚至还不如刚刚送走那个男孩的父母温柔。
“苏念安，你这个人从小心肠歹毒！见不得莉莉好！你不就是嫉妒她！搞出这么个事情来，好显得你有本事，离了你不行是吧？”
张莉在她怀里适时地发出一声虚弱的呜咽，眼神却透过妈妈的臂弯，怨毒又得意的剜了我一眼。
嫉妒？歹毒？
“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地方，你们以后也别求着我回来。”
说完我转身就走，只想立刻离开这令人作呕的空气。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