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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浅语看着文件上“无偿赠与”四个字,指尖猛地一颤。

她把文件推回去,动作很轻,却带着决绝:【“谢蕴,我不需要这些。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爱的不是你的钱;现在分开了,我也不会要你的东西。”】

【“李浅语!”谢蕴的声音突然拔高,又很快压下去,带着浓浓的恳求,“算我求你,收下吧。”

他的眼眶红了,“我知道你性子犟,从不肯欠别人的。可这不是补偿,是我……是我想给你留条后路。你以后要在京市工作、生活,离我那么远,万一遇到难处怎么办?”

他拿起那份合同,又往她面前推了推,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有套自己的房子,有间能收租金的铺子,至少以后就算遇到什么事,你也不用为了钱委屈自己。就算没有我,我也想让你过得好,过得安心。”】

李浅语望着他执拗的脸,看着他眼下那片浓重的青黑,看着他紧握文件时微微发抖的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知道,谢蕴一旦认死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拿起笔,笔尖悬在签名处,迟迟没有落下。

阳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泪光。

“唰唰”两声,她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比平时用力了些,笔画却有些发飘。

她把签好的文件推回去,站起身时,椅腿与地板碰撞发出轻响:【“那就这样吧,谢蕴。”】

【“小语……”】谢蕴想伸手拉住她,指尖却只碰到她裙摆的衣角,冰凉的布料像流水一样从他指缝滑走。

李浅语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再见”。

玻璃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咖啡厅里的暖光,也隔绝了那个她爱了整整两年的身影。

谢蕴坐在原地,看着那份签了她名字的合同,突然捂住了脸。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一片一片往下落,像极了他们那些没能说出口的挽留,和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咖啡杯里的倒影里,他的眼睛红得厉害,却一滴泪也没掉下来——原来最痛的时候,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

两年后,京市

寒风卷过枯枝掠过灰瓦房顶时,张大妈盘腿坐在四合院斑驳的青石门墩上,阳光透过老槐树的缝隙洒下来,在她沟壑纵横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而真正让光影晃动的,是她剧烈起伏的肩头和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哭喊。

【“我不活喽——这日子没法过喽——”】

她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老京市胡同里特有的尾音,却在哭嚎中裂成了碎片。

大杂院里的邻居们从各自的门缝里探出脑袋,有的端着刚淘完米的铝盆,有的手里还捏着没缝完的袜子,眼神里满是无奈和习以为常。

李浅羽深吸一口气,这已经是张大妈这个月第三次“表演”了,上回是因为隔壁老王头晾的床单扫到了她的窗台,再上回是嫌对门小年轻半夜回来动静大。

【“张大妈,您先起来,地上凉。”】李浅羽蹲下身,想扶她的胳膊,却被一把甩开。

张桂菊的哭声陡然拔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猫:【“别碰我!我这把老骨头不值钱,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了!”】

她扬起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向被拆了门框的地方——那里如今只剩两根孤零零的木头柱子,像掉了门牙的嘴,透着股寒碜。

【“张大妈,您别激动,咱有话好好说”】李浅语无奈的劝解到,大杂院的环境,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矛盾也是常有的事情,今天可能因为晾衣服挡住路,明天可能就因为黄瓜架挡阳光而打架。

这扇门确实有些年头了,红漆剥落得露出底下发白的木纹,门板中间有道深深的裂缝,据张桂菊说,那是她男人年轻时扛麻袋不小心撞的。

可问题在于,这扇门原本该是齐着院墙根儿的,不知从哪天起,张桂菊往门边上堆了个旧煤炉,又摆了几口腌咸菜的大缸,后来干脆用砖头砌了个小花坛,种上了几株不开花的月季。

一来二去,原本能并排走两个人的过道,被挤得只剩不到八十公分,胖子路过得侧着身子,拉个小车都得费劲地打方向。

昨天半夜,住在最里头的小伙子小陈加班回来,推着电动车愣是卡在了门口。

他喝了点酒,又累得够呛,一使劲儿,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吱呀”一声彻底散了架。

张桂菊天亮一睁眼,看见门口那堆破木头,当场就炸了锅。

【“大妈,您先消消气,王警官刚才来过了,”李浅羽耐着性子,从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拆门的是小陈,他也不是故意的,您这门……确实有点挡道了。”】

【“您歇歇,别哭了,冬天是过去了,但现在天还是有些冷,别感冒了”。】

【“挡道?这是我家的地界!”】张桂菊“啪”地打掉纸巾,唾沫星子溅了李浅羽一手背,

【“我爹三十年前住这儿的时候,这门就在这儿!我在这院儿住了五十年,喝口凉水都有人管?我告诉你小李,今天不赔我个新门,我就死在这台阶上!”】

【“大妈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呀”】

张大妈越说越激动,双手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头子走得早,就给我留了这扇门,现在让人给拆了——这不是拆门,这是拆我的心啊——”】

院里的王大爷端着搪瓷缸子走过来,吧嗒着旱烟说:【“桂菊啊,差不多得了,小陈那孩子也不容易,半夜回来看不见,碰坏了也是无心之过。你这过道确实窄了点,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去去去,老东西懂个啥!”张桂菊眼睛一瞪,“这是我们女人家的事,轮得到你插嘴?”】王大爷被噎得直咳嗽,摇摇头躲回了屋里。

李浅语连连叹气,这胡搅蛮缠的老太太:【“张大妈呀,这前面住着三户人家,但这回家的路就这一条,总不能不让人回家吧,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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