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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医院的墙壁,一寸寸扫描着ICU走廊这片区域。那非人的、高高在上的漠然感,带着一种精准的、狩猎般的冷酷,牢牢锁定了林小满!锁定了她紧握在掌心、仿佛要灼穿她皮肤的硬币!

恐惧如同冰水,瞬间灌满了林小满的四肢百骸!她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陈默那穿透昏暗、如同探照灯般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虫子,无所遁形!

逃!必须立刻逃离这里!清道夫在逼近!这个神秘的男人也发现了她!小雨……小雨怎么办?!

就在这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的瞬间——

“嘀呜——嘀呜——!”

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猛地从ICU内部炸响!打破了走廊里死寂的压迫感!红色的警示灯在门框上方疯狂旋转闪烁!

“3床!3床林小雨!心率骤降!血压暴跌!”护士急促的呼喊声透过厚重的玻璃门隐约传来,充满了职业性的紧张!

小雨!

小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猛地扑向玻璃门,脸死死贴在冰冷的玻璃上!视线穿透混乱的医护人员身影,死死锁定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仪器屏幕上,那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正以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速度向下俯冲!血压数值断崖式跌落,瞬间触底,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小雨的身体在病床上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不——!”小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绝望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彻底吞没!清道夫来了!它们的目标果然是这里!它们要夺走小雨!是她!是她引来了它们!是她害了小雨!

巨大的恐慌和自责几乎将她撕碎!她下意识地就要再次去握紧那枚硬币!那禁忌的力量!哪怕再次引发全球灾难!哪怕自己魂飞魄散!她也要……

“别动!”

一声低沉而急促的厉喝,如同炸雷般在小满耳边响起!同时,一只微凉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她即将再次紧握硬币的右手手腕!

小满如同触电般猛地一颤,惊恐地转头!

是陈默!他不知道何时已经无声地逼近到她身边!黑框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死死盯着她!他的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那台闪烁着红色漩涡警告的平板!

“你手上的东西!它在发出强烈的、非自然的能量辐射!正是这东西引来了‘清道夫’!也是它干扰了病人的生命体征!”陈默的声音又快又急,语速惊人,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子弹射入小满混乱的脑海,“你再用它,只会加速你妹妹的死亡!也会立刻暴露我们的位置!”

“我……”小满张了张嘴,巨大的恐惧和混乱让她语无伦次,“小雨……救她……我……”

“想救她就听我的!”陈默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猛地将平板屏幕转向小满!屏幕上,那个代表“清道夫”的红色漩涡警告图标,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频率疯狂闪烁!旁边一个三维雷达扫描图正在急速刷新,三个极其微小的、散发着冰冷红光的三角标记,正从医院建筑外围的三个不同方向,以一种非人的速度,穿透墙壁和障碍物,笔直地朝着ICU病房的位置急速逼近!距离在飞速缩短!

“它们来了!三个!速度极快!”陈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它们的目标是能量源!是你!一旦被锁定,我们毫无胜算!包括你妹妹!”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股冰冷的、非人的注视感骤然增强!如同三把无形的冰刀,瞬间刺穿了医院的建筑结构,精准无比地聚焦在小满的身上!聚焦在她紧握硬币的右手上!那感觉不再是扫描,而是……锁定攻击前的最后确认!

嗡!

小满掌心的硬币猛地一震!一股冰冷刺骨的能量骤然爆发!仿佛在回应那锁定!硬币表面的螺旋纹路深处,幽暗的光芒疯狂流转,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小雨病床边,那台显示着她生命体征的监护仪,屏幕上的数值瞬间剧烈波动!警报声更加凄厉!

“看!”陈默指着平板上的雷达图,那三个冰冷的红色三角,距离他们所在的坐标点,已经近在咫尺!“没时间了!跟我走!立刻!”

走?离开小雨?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被清道夫锁定的地狱?!

巨大的挣扎瞬间撕裂了小满的灵魂!一边是近在咫尺、命悬一线的妹妹!一边是陈默口中那冷酷无情、正在逼近的恐怖猎手!

“相信我!”陈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他紧紧抓着小满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留在这里,你们都得死!跟我走,引开它们!你妹妹才有活路!这是唯一的选择!”

引开它们?用她自己做诱饵?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小满混乱的思维!保护小雨!这是她刻入骨髓的本能!哪怕代价是她的生命!

就在那三个冰冷的红色三角标记几乎要重叠在平板雷达图中心点的瞬间!

“好!”小满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而决绝!她不再犹豫,猛地甩开陈默的手(后者似乎早有准备,并未用力阻拦),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与ICU相反的方向——走廊通往紧急出口的通道狂奔而去!

她不再刻意隐藏!甚至,在奔跑中,她紧握的右手微微张开,让那枚硬币的冰冷气息和那狂暴的能量波动,如同黑暗中的火炬,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她在用自己,用这枚诅咒的硬币,作为最醒目的目标!吸引那致命的冰冷视线!

就在她转身狂奔的同一刹那!

嗡——!

一股更加清晰、更加恐怖的冰冷波动,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走廊!走廊顶部的日光灯管发出“滋滋”的怪响,光线剧烈地明灭闪烁!墙壁上挂着的宣传画框“啪”地一声爆裂开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如同高压电弧烧灼后的臭氧味道!

三个模糊的、近乎透明的黑色人形轮廓,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从走廊尽头的墙壁里“渗透”了出来!它们的身形扭曲不定,仿佛由流动的阴影构成,面部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虚无!它们无视物理障碍,行动迅捷如电,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和高效,瞬间锁定了那个正在狂奔、散发着强烈能量波动的目标——林小满!

陈默在小满转身的瞬间,也动了!他如同猎豹般敏捷地侧身,紧贴着墙壁,将自己隐藏在ICU玻璃门旁的视觉死角里。他的手指在平板上快如残影!屏幕上,代表林小满位置的光点正在快速移动,同时,一个复杂的加密通讯界面瞬间弹出。

他飞快地输入一行指令:

“目标确认!‘钥匙’持有者!遭遇‘清道夫’!坐标:第一中心医院ICU外走廊!请求紧急接应!‘基石’!”

指令发送!他猛地按下平板侧面一个隐蔽的按钮!平板发出极其微弱的嗡鸣,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水波般的能量场瞬间扩散开来,将他自身包裹,似乎能微弱地扭曲光线和屏蔽某种探测信号。他屏住呼吸,身体紧绷,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死死盯着那三个刚刚显形的、散发着非人气息的“清道夫”,以及走廊尽头那个正在亡命狂奔的瘦弱身影。

林小满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三道冰冷到极致的视线!如同三把淬毒的匕首抵在她的后心!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她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奔跑!肺部像着了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双腿如同灌了铅!但保护小雨的信念如同燃烧的火焰,支撑着她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

“站住!”一个毫无情绪起伏、如同电子合成般冰冷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志!是那些清道夫!它们不仅能穿透物质,甚至能进行精神层面的干扰!

小满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声音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冰冷冲击,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奔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哐当——!”

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猛地从侧前方响起!一辆满载着医疗器械和药品、原本停在走廊边上的不锈钢急救推车,不知为何突然失控,如同脱缰野马般,带着巨大的惯性,横着滑了出来,精准无比地撞向了那三个刚刚显形、正准备加速追击的清道夫!

推车撞在领头那个清道夫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不锈钢的推车扶手在接触到清道夫那流动阴影般身体的瞬间,竟然发出“滋滋”的异响,仿佛被强酸腐蚀般迅速扭曲、发黑、变形!但推车巨大的冲力还是成功阻碍了清道夫一刹那的动作!

“这边!快!”陈默的低吼声在混乱中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藏身处,出现在走廊的一个岔道口,对着被推车阻挡而稍稍受阻的小满用力挥手!

是巧合?还是……陈默做的?!

小满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她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擦着那辆还在滋滋作响、冒着诡异黑烟的不锈钢推车,朝着陈默指示的岔道口方向,亡命扑去!

“清除障碍!追击!”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在走廊里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被干扰的恼怒。

三个清道夫无视了扭曲变形的推车,阴影般的身体如同鬼魅般再次加速,紧追不舍!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笼罩了奔逃的两人!

陈默在小满冲过身边的瞬间,猛地转身,和她一起冲进了那条通往医院后勤区域的、更加昏暗狭窄的通道!他一边狂奔,一边飞快地在平板上操作着,屏幕上代表他们位置的光点急速移动,同时一个加密通讯频道正在尝试建立连接。

“跟着我!别停!”陈默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带着喘息,“‘基石’的人……正在路上!撑住!”

脆弱的同盟,在冰冷的追杀和亡命的奔逃中,仓促结成。身后,那非人的恐怖猎手,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而前方,是未知的黑暗,和那个名为“基石”的、唯一的渺茫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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