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那点力气，哪里拉得住暴怒的贾张氏，反而被带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全场都被贾张氏这歇斯底里的疯狂，给镇住了片刻！
傻柱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脸上那点冰冷的笑意，甚至都没变一下，看着扑到近前、面目扭曲如同恶鬼的贾张氏，就像看着一只扑火的飞蛾。
“退钱？”傻柱眉头微微一挑，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轻易盖过贾张氏的嘶嚎：
“贾大妈，您耳朵不好使吧？我什么时候说要您的钱了？”
他摊开双手，一脸无辜，随即眼神戏谑地飘向，旁边脸色如同锅底灰、端着搪瓷茶缸微微颤抖的易中海：
“易大爷！您老可是金口玉言！当着全院老少几十双雪亮的眼睛！刚刚亲口撂下的话——
‘贾家的事自己想办法！’还说‘贾家的困难，跟大家伙儿没关系！捐款作废！最关键是那句——”
傻柱学着易中海刚才那副，强装镇定的腔调，捏着嗓子：“‘贾家的负担不该，让全院街坊共同分担’！
听听！易大爷觉悟多高！觉悟高到主动请缨——您自己替贾家兜着底呢！”
他把“主动请缨”、“替贾家兜着底”几个字咬得又重又毒！
“易大爷拍着胸脯说了‘贾家赔不了的钱，他易中海出！贾家担不了的责任，他易中海担！
’听听！这叫什么？这叫仗义！这叫担当！不愧是咱四合院的定海神针道德模范！
人易大爷拿自己兜里的真金白银，替某些自作自受、撒泼打滚的白眼狼擦屁股！您不赶紧叩头谢恩，反倒扑过来跟我玩命儿？”
傻柱语气陡然转为森寒，眼神如刀刮过贾张氏：“贾大妈，您这翻脸的速度，比四九城的西北风还快！比河里的王八翻身还利索！
怎么？刚喝足易大爷血还没擦嘴，就惦记着撕他肉补你自个儿的口袋了？
您拿易大爷当活菩萨？还是当自动发钱的‘功德箱’呢？想掏就掏，掏完还砸两下？”
“噗！”
“哈哈哈哈！！”
人群里不知是谁先憋不住，猛地发出一声爆笑！瞬间点燃了全场的哄笑！
“哎哟我的妈！笑死我了！功德箱！”
“自动掏钱的功德箱！哈哈哈！贾张氏可不就是嘛！掏完还要砸两下怕堵了出口！精辟啊傻柱！”
“贾婶儿！易大爷可是为了你家才扛了这么大雷！您倒好，转脸就骂人绝户要带钱进棺材？良心让狗叼啦？”有邻居趁机煽风点火拱火。
贾张氏被傻柱这一番夹枪带棒、句句诛心的话怼得气血逆涌，再加上周围那刺耳至极的哄笑，和嘲讽，脑子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易中海——那个她认为必须负责的、有钱就该给她花的冤大头！
她甚至没听清傻柱后面，关于钱是谁出的分析，满脑子就只剩下最恶毒的念头，要发泄出去！
“我呸！”贾张氏挣脱秦淮茹的拉扯，朝着易中海的方向就喷出一串，裹着血丝的唾沫星子，声音嘶哑扭曲，充满了刻骨的恶毒和贪婪：
“易中海！你个老绝户！成天装模作样端着个，茶缸子满院充大瓣蒜！
我呸！你装什么活菩萨！你兜里有的是钱！你一个月九十九块！九十九块大钱！你又没儿子没孙子要养！死了还不是要带进棺材里沤粪？
还不如赔给我们家！赔给我家东旭！赔给我家棒梗！那是他欠我们贾家的！”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三角眼冒着红光，声音陡然拔到最高，如同杀猪的号子，直刺易中海心窝：
“他易中海是我家东旭的师傅！是我们老贾当年穿一条裤子的铁兄弟！我们家落难了！
他易中海就该兜着！他不出钱谁出钱？这捐款就该他赔！必须他赔！少一分老娘我吊死在他家门口！”
轰——！！！
这番话，如同在本就沸腾的油锅里，倒进了一瓢滚烫的开水！
“哇——！”整个四合院，瞬间炸了锅！彻底炸了！
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之前是麻木是怨恨，是同情还是愤怒！
此刻脸上的表情全都化作了同一种——瞠目结舌！下巴脱臼！灵魂出窍！
太震撼了！太无耻了！太他妈绝了！
易中海那握着搪瓷茶缸的手猛地一抖！下一秒！
咣当——！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地面的脆响！
那只跟随易中海多年、视为权杖化身的旧茶缸，从他剧烈颤抖的手中猛地滑落！
重重砸在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搪瓷碎片混合着几颗泡发了的，可怜枸杞和半缸冷水，四溅飞散！
易中海那张已经黑得快要滴墨的脸，此刻彻底变成了惨绿！他的身体如同风中的朽木，剧烈地摇晃着！
他直勾勾地看着指着自己鼻子、唾沫横飞、咒骂他是绝户、咒他早点死好把钱，留给贾家的贾张氏！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滔天愤怒、无尽羞辱、刻骨心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被反噬的巨大恐惧，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城府！
“退！钱！”
一声如同垂死野兽般的、撕裂喉咙迸发出来的咆哮，从易中海剧烈起伏的胸腔里炸裂而出！
那声音嘶哑、变形、充满了血沫子！却也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癫狂和决绝！
“闫富贵！”易中海眼睛血红，眼球上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已经吓得快尿裤子的三大爷：“去！把你那个破账本给我拿来！
把所有记着的！所有捐给贾家的！粮！票！钱！全都给我算清楚！一分一厘都不准少！”
他猛地指向被自己声音吓得呆立原地、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泼妇婆婆的秦淮茹，和懵懂的棒梗，手指抖得如同弹琵琶：
“这些！都是贾家的债！是这些白眼狼的债！”
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最后的咒骂：“退！都给我退！贾家还不起的！老子易中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