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割开最后一块遮羞布：“结果呢？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得走完！”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一字一顿，如同宣判，重锤般砸在贾家婆媳，和所有人心头！
“他们！为了自己那点算计到的‘仨瓜俩枣’，自己选择放弃了可以旱涝保收、享受国家定量保障的城市户口！
亲手把自己和自己的亲骨肉！推进了如今这个没粮没票、嗷嗷待哺的大坑里！”
傻柱猛地张开双臂，面向所有邻居，脸上带着一种沉痛，却又无比讥诮的神情，目光扫过一张张已然彻底变色的脸孔：
“那么我试问一下，这一连串的‘困难’，到底是谁作的？这口由贾张氏和秦淮茹，她们亲手给自己刨出来的、深不见底的饥荒大坑！”
“凭什么？要让我们全体四合院的街坊四邻，用自己嘴里省下的那点活命粮！去给她们填？凭什么？”
最后三个字，何雨柱用尽了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那声音如同虎啸山林，裹挟着穿越者的鄙夷和原主的悲愤，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狂风骤起！吹过院子里每一张或惊愕、或沉思、或愤怒、或恍然大悟的脸！
死寂！绝对的死寂！
不再是之前的压抑和恐惧，而是一种巨大的震撼，和真相撕裂后的集体沉默！
傻柱那句石破天惊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还带着凛冽寒意的余音，像重锤砸在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冻结的空气里，激起的不是尘埃，是惊涛骇浪！
沉默！绝对的沉默！
比之前被他掀桌子时更彻底的寂静！但那寂静底下，是沸腾的岩浆！
一双双原本麻木、冷漠、甚至幸灾乐祸的眼睛，此刻全都燃起了火！
那火焰的名字叫——被愚弄的羞怒！被算计的怨愤！
傻柱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精准无比地剜开了贾家那块，精心缝制的“困难户”遮羞布！
露出了下面那点精心算计、自私自利、活该挨饿的烂疮疤！
三十七块五！五口人！舍不得农转非！舍不得那点蚊子腿的田租！结果把自己作进了，饥荒的深坑里！
“我呸！”一声毫不掩饰的啐声，终于打破了这死寂！
是后院那个平时，老实巴交的老蔫儿叔，他佝偻着背，因为常年营养不足蜡黄的脸，此刻气得泛红，布满老茧的手指着贾张氏：
“听听！都听听！三十七块五啊！咱街道上定困难户只按人均五块钱！
他们倒好，人均比咱宽裕得多得多，倒成最困难的了？合着咱们这些靠五块钱吊命的，都是他妈假装的？”
“老蔫儿叔您算错数啦！”另一个尖刻的声音立刻接腔，是平时就跟贾张氏不对付的李家媳妇，
她叉着腰，眼睛都竖起来了，声音又高又亮，充满了刻薄的快意：
“傻柱说得对！按贾家那活法，咱们领五块钱救济的，明天就该找绳子吊死在贾家门口！不死都不配喊饿！”
“就是！贾婶儿！前些年你家那二亩地，租出去得钱的时候，我可记得门儿清！”
前院的刘家婆子拍着大腿：“那会儿你端碗棒子面糊糊，坐在门口石墩子上，嗓门那个大哟！‘
咱老家那地，插根筷子都发芽！租子虽不多，好歹是个长流水！城里户口有啥好？死板！不活络！
咱这多好！有田有退路！’这话是你说的不？那得意劲儿，啧啧！分我们一粒棒子渣了吗？啊？”
“放你娘的屁！你个死老婆子胡说八道！”贾张氏脸皮彻底挂不住了，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巨型蛤蟆，猛地从条凳上弹起来，
喷着唾沫星子就要往前扑：“撕烂你的老×嘴！老娘什么时候……”
“贾家嫂子！够了！”一声如同掺了冰碴子的低喝，猛地响起！
是易中海！他那张威严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里充满了被逼入绝境的暴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狼狈慌恐！
他强撑着站起身，眼神扫过被彻底点燃、群情汹涌的邻居们，知道再不强行压下，这把火就得把自己苦心经营，十来年的根基彻底焚毁！
“静一静！都静一静！”他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嘶哑，和不容置疑，强行压下满院的嘈杂：
“邻里邻居住着，谁没个行差踏错？揪着过去一点小事不放，有意思吗？都闭上嘴吧！”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扫过那几个带头起哄的刺头，最终落在傻柱那张，依旧挂着讥诮笑容的脸上，带着一种择人而噬的阴鸷！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貌似公正，却僵硬无比的表情，对着全院高声宣布：“柱子话糙理不糙！
看来！大家伙儿对贾家的实际困难，存在很大误解！贾家的情况确实有其殊性！既然大伙儿都觉得，这负担不该让全院街坊共同分担……”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像是在往外剜肉：“那好！今天的提议作废！贾家的事，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散会！”
“散会”两个字如同尚方宝剑，带着易中海最后的威严，直插而下！
喧嚣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戛然而止！
几十年的积威，终究非同小可！那些刚刚被点燃的怒火，被易中海冷厉的目光一扫，如同被泼了一瓢冷水，
虽然不甘，虽然怨恨，却也只能化为不满的嘟囔，和悻悻的眼神。
没人再高声指责，更没人敢直接对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着憋屈，但也只能认命般摇头叹气，作势就要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贾张氏见易中海帮她“镇了场子”，虽然还是气得发昏，但那股子蛮横劲儿又回来了，三角眼狠狠剜了傻柱一眼，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得意中带着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