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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大典进行到一半，陆时晏看着不远处的白光皱起了眉。
那刺眼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就像是一把利刃扎进他的心脏，胸口猛然一阵钝痛。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宫墙，试图看清那光芒的源头。
可那白光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他的一种幻觉。
可他分明看到了，那个方向……好像是苏筱柔的寝宫。
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记闷雷，轰然砸在他的心头。
他的手指猛地一顿，手中的交杯酒微微晃动，映照出他骤然紧绷的面容。
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想起苏筱柔最后看向他的那个眼神，也是这样凉，像是冬日里结冰的湖面。
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指尖消散。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像是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冰水。
他不敢再想，可记忆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在眼前。
苏筱柔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的样子，仿佛还在昨天。
她笑着扑向他，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好看吗？”
而他只知道傻傻的看着眼前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现在，他却站在这里，要和另一个女人大婚。
皇宫里早早就装扮得极其奢华，到处都是鲜花和红绸。
宫女们精心布置的彩缎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远处传来的礼乐声悠扬婉转。
柳青青身着金丝华服，头戴凤冠，比任何时候都要光彩照人。
她站在他身侧，嘴角含着端庄得体的微笑，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可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满脑子都是苏筱柔的身影。
她现在在做什么？
是在人群中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还是独自躲在某个角落垂泪？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交杯酒始终握在手里，金杯已经被他的体温捂得温热，可他却像被定住般一动不动。
司礼太监的声音落在耳朵里尖细又刺耳，像是一把钝刀在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请陛下与娘娘共饮合卺酒——”
可陆时晏依旧没有反应。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道白光消失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杯中的酒液映出他紧锁的眉头，也映出他眼中翻涌的挣扎。
“共饮合卺酒——”
司礼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先前更加急促，尾音甚至带上了一丝惶恐。
周围的文武百官都屏息等待着，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风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柳青青微微侧目，眼神中有些疑惑。
“阿晏……”她轻声唤道，嗓音甜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你怎么了……”
可陆时晏却好像听不见似的，眼神没有挪动半分。
摇曳的烛火照映在他眼底，宛如雨中孤独的扁舟。
他突然想起，那天苏筱柔红着眼眶问他：”陆时晏，你真的想跟我回去吗？”
“真的想跟我回去吗……”
“想跟我回去吗……”
这句话不断在脑海中回荡，带着苏筱柔绝望的眼神。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却像一把刀直直插 进他心里。
胸口突然升起一股奇异的钝痛，那痛楚来得如此猛烈，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陆时晏再也顾不得许多，什么体统，什么礼制，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猛地放下酒杯，酒水沾湿衣袖也毫不在意。
他转身对侍卫喝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去查查那边的白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