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砰”的一声闷响。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世界安静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看着地上那滩迅速扩大的红色，身体里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连站都站不稳。
顾晏臣做完这一切，皱着眉擦了擦手，仿佛只是随手扔掉了一个垃圾。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孩子一眼，转身走到林若雪床前，声音放得极轻：
“若雪，没事了，不吵了。”
林若雪靠在他怀里，怯生生地看我一眼。
“晏臣，沈薇她……她会不会恨我们？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
顾晏臣拍了拍她的背，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她有什么资格恨？是她自己没用，救个人还磨磨蹭蹭。一个玩具而已，坏了再修好就是。”
他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沈薇，别装死了，把他带下去，弄干净了再给我送回来。”
“弄干净……”
“再修好……”
我重复着他的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一个破了的风箱。
逆天改命，对同一人，一生只能一次。
他已经……真的死了。
再也修不好了。
这个念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
“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疯了一样从地上弹起来，冲向顾晏臣。
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撞开，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张嘴就去咬他的脸。
“顾晏臣，我杀了你！”
“你疯了？！”
顾晏臣被我的狠戾吓了一跳，他用力将我甩开。
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几乎要散架。
但我毫不在意，再次像疯狗一样扑上去。
顾晏臣彻底被激怒了，他一脚将我踹倒在地。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厌恶和不解。
“你发什么疯？我让你把他治好，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不是人匠吗？你不是能起死回生吗？
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母子情深给谁看？！”
我趴在地上，看着他那张理直气壮的脸，突然笑了。
我笑得浑身发抖，眼泪混着血从嘴角流下来。
“顾晏臣，他死了……”
我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你亲手杀了他……他真的死了……再也救不回来了……”
顾晏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又在耍什么花招？想用这个来威胁我？沈薇，我告诉你，没用！”
“我给你十分钟，你要是再不把他救活，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
轰！
病房的门，被人用无法抗拒的暴力直接踹飞。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带着一群黑衣保镖闯了进来，强大的气场瞬间压制了整个房间。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血，和他身边的我。
顾晏臣看到来人，先是一惊。
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冷笑。
他指着我，对着那个男人吼道：“陆离？好啊，原来是你。”
“我说她今天怎么这么硬气，敢跟我对着干，原来是找到你这个奸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