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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不要变成傻子！”
张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的腿。
“大师！蒋大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涕泗横流，再也没有了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那几个小弟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里。
我低头看着他，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救你？你刚才不是还要把我扔进火化炉吗？”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嘴贱！我该死！”张辰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钱！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只要你能救我！”
我冷笑一声。
“地府的规矩，是钱能买通的吗？”
“那……那要怎么办？”张辰的脸上血色尽褪，一片死灰。
我抬眼看向半空中，张老爷子的鬼魂依旧怒气冲冲，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快意。
“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伸手指了指那口楠木棺材。
“想活命，就去给你父亲磕头认错。”
“磕头？”张辰愣住了。
“对，三跪九叩，一步都不能少，拿出你十二万分的诚意，祈求他的原谅，他什么时候原谅你了，你身上的锁链，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张辰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屈辱。
让他给那个从小就看不起他的老东西磕头，比杀了他还难受。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桌上的引魂灯火苗猛地蹿高了一寸，四周的阴气又浓重了几分。
张辰只觉得脖子后面像是有只冰冷的手在抚摸，他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就朝棺材扑了过去。
“爸！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跪在棺材前，一下一下地用力磕着头，额头很快就红肿起来。
就在这时，灵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身穿黑色套装，气质雍容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
“阿辰！你在这里闹什么！”女人厉声喝道。
张辰回头，看到来人像是看到了救星。
“姑姑！你快来！这个女人要害我！”
来人正是张老爷子的亲妹妹，张兰。
张兰看到灵堂里一片狼藉，自己的侄子跪在地上和一个陌生女人求饶，眉头立刻紧紧皱起。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我，最后落在那盏燃烧着诡异火焰的青铜灯上，脸色猛地一变。
“引魂灯？你是……摆渡使？”
我没想到，这个张兰竟然识货。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张女士，幸会。”
张兰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
“我哥他……是不是怨气很重？”
“何止是重。”我瞥了一眼还在砰砰磕头的张辰，“令侄差点就把他逼成厉鬼了。”
张兰的脸上闪过一丝痛心和愤怒，她回头狠狠地瞪了张辰一眼。
“这个孽障！”
她不再理会张辰，而是对我恭敬地行了一礼。
“大师，我哥哥生前多有不易，还请您务必让他走得安稳，无论什么代价，我们张家都愿意付。”
她的态度，和张辰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我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让他继续磕，心不诚，磕到天亮也没用。”
张辰听到我们的对话，磕头的动作慢了下来，脸上又露出了不服气的神色。
“姑姑，你别信她！她就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她咒我！”
“你闭嘴！”张兰回头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他脸上，“你做的好事，还嫌不够丢人吗！要不是大师在这里，你现在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张辰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姑姑。
在他印象里，这个姑姑向来是最疼他的。
张兰不再看他，转而对我恳切地说道：“大师，阿辰从小被我们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我替他向您赔罪。”
说着，她竟然真的撩起衣摆，就要跪下去。
我伸手扶住了她。
“张女士不必如此，罪不在你，他是他，你是你。”
我看着张辰，他被张兰的态度彻底吓住了，磕头的动作变得无比虔心，嘴里念念有词，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随着他的忏悔，我能感觉到，张老爷子鬼魂身上的黑色怨气，正在一丝一丝地变淡。
灵堂里的阴冷感，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看来，血脉亲情，终究还是有些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