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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与甄嬛解开心结后,安陵容便收了急切心思。她摩挲着案上的红梅香膏盒,眼底泛起浅笑——除夕将至,甄姐姐总会有机会面见皇上。到时只需在御前提一句倚梅园湿鞋袜的旧事,那冒领恩宠的人自会露出马脚。

白日无事时,她总往碎玉轩去。见甄嬛对红梅香膏爱不释手,便决意再做几盒。这日刚吩咐灵儿摆开琉璃盏与白玉杵,罐中浸泡半月的红梅便随着甜杏仁油倾出,清冽梅香混着果仁的温润,瞬间漫了满室。

安陵容将细纱布铺在青瓷碗上,纤指捏着布角轻轻挤压。嫣红花瓣渐渐失了色泽,滤出的油脂却泛着琥珀光,梅香愈发醇厚。“小主这手艺,真是绝了。”灵儿蹲在一旁收拾残局,嘟囔着,“上次的红梅膏只给菀常在做了一块,连菊花、桂花的也没给自己留些……”

知道灵儿是心疼自己,只是之前做的含有解毒的药丸,自是只能给姐姐们独做,但这也不能说与灵儿知晓。

安陵容便说道:“自有这般手艺,你见你小主什么时候缺过香了。”她指尖拂过灵儿发顶,“等开春桃花开了,便给你也做一盒。”

“奴婢哪配……”灵儿红了脸,却被她眼风扫过,乖乖闭了嘴。两人熟手熟路,不多时便成了三四罐香膏,正待加盖,却闻殿外太监高唱:“皇上驾到——”

安陵容忙携灵儿跪迎,鬓边碎发垂落颊边。皇上伸手扶她起身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腕间,带着暖意:“容儿很爱梅花?”他目光扫过窗畔插瓶的红梅,案上未收的香膏盒正泛着莹光。

“是莞姐姐喜欢,可惜天冷,所以只能采些梅花插瓶,臣妾便想着做几盒香膏,让姐姐能一直留有这份梅香。”安陵容垂眸浅笑。

皇上把玩着安陵容柔弱无骨的玉手:“你倒有心。”他状似随意地转着玉扳指,“说起来,莞常在病了许久,如今可大安了?”

“姐姐身子仍弱,”安陵容抬眼时,睫毛沾着细碎的光,“但前几日见她,精神已好了许多,想来再调养些时日便无大碍了。”

皇上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眼中闪过赞许:“宫中多的是锦上添花,难得你有这份雪中送炭的心意。”

“臣妾与莞姐姐、眉姐姐一同入宫,情同姐妹。”安陵容垂首时,颈间的珍珠链轻轻晃动,“她们待臣妾亲厚,臣妾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几日不见,倒是越发会说话了。”皇上朗声笑起来,指腹点了点她的额头,“想来是跟着莞常在与惠贵人,沾染了不少文气。”

安陵容脸颊微红,抽回手拢了拢衣襟,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皇上又取笑臣妾了。”

摆晚膳了,铜鹤烛台的火苗跳了跳,将满桌菜肴映得愈发鲜亮。翡翠烧卖的褶子像极了刚绽的菊瓣,水晶虾饺泛着莹润的光,连寻常的碧梗粥都衬着描金碗沿,添了几分精致。

皇上在侧,连饭菜的香气都比往日浓了三分,她夹起一块芙蓉鱼片,鲜美的汤汁沾在唇角,眼底漾着藏不住的雀跃。

“倒是许久没与容儿一同用膳。”皇上执起玉勺舀了勺汤,目光落在她鼓囊囊的腮帮子上,唇角噙着笑意,“这般吃相,倒让朕也添了几分胃口。”

安陵容闻言,忙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脸颊泛着粉晕:“跟皇上一同用膳,心里开心,胃口自然就好了。”她瞟了眼满桌珍馐,声音软得发甜,“况且皇上一来,臣妾这饭桌可比往日丰裕多了,光看着就欢喜。”

皇上挑眉,玉筷轻点桌面:“哦?容儿往日的膳食不好?”

“那倒不是。”安陵容慌忙摆手,“只是按位分份例来,总不及姐姐们那儿丰盛。臣妾常去眉姐姐宫里蹭吃的,皇上可要替臣妾补偿她?”她说着往椅背上缩了缩,像只撒娇的小兽,鬓边绢花随着动作轻晃。

皇上被她逗笑,指腹摩挲着玉扳指:“看来是该给容儿升升位分了?”

安陵容心头猛地一紧,她垂眸避开皇上的目光,鬓角的碎发垂落遮住眼底的警惕,声音却依旧娇憨:“皇上说笑了。”她仰头时,睫毛上沾着细碎的烛光,“有皇上的疼惜,臣妾不在乎位分高低。入宫这些时日,位分已然升过,已是天大的恩宠。”

她轻轻拽住皇上的衣袖,像只讨食的猫儿,“若皇上真疼臣妾,不如给臣妾开个小灶?把吃食提提档次就好,别的臣妾什么都不要。”

“哈哈哈哈——”皇上朗声大笑,伸手将她揽到身边,掌心贴着她的肩背,“朕竟不知,笙常在还是只贪嘴的小馋猫。”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垂,忽然想起纯元皇后在世时,也总爱琢磨些新奇吃食,水晶凉糕要雕成梅花形,莲子羹必得用晨露炖煮……眼底闪过一丝恍惚,随即沉声吩咐,“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躬身上前,眼角的余光瞥见皇上揽着安陵容的姿态,心中已然明了。

“往后笙常在宫里的膳食,便照朕在时的标准预备。”皇上的指腹轻轻蹭过安陵容的发顶,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

“奴才遵旨。”苏培盛躬身退下时,烛火正映着安陵容嘴角那抹又惊又喜的笑,像偷吃到蜜的小雀儿。

安陵容屈膝谢恩时,鬓边绢花轻晃,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娇憨:“谢皇上疼。”

炭盆的热气混着红梅香在屋中漫开。

皇上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臂弯稳如磐石。藕荷色软罗烟帐被他随手一拂,便如流云般垂落,将满室春光拢在其中。

龙涎香与梅香交织着漫上来,安陵容侧脸贴着他的锦袍,听着胸腔里沉稳的心跳,睫毛轻轻颤动。

似是梅香醉人,也因安陵容得了好处,格外卖力,一夜竟叫了三次水。

安陵容鬓角沁着薄汗,被皇上揽在怀中时,指尖还微微发颤。帐外的红梅香不知何时钻了进来,混着他身上的气息,让她不自觉往他怀里缩了缩。

“往后私下里,便唤朕四郎吧。”皇上的指尖划过她汗湿的鬓角,声音比殿外的月色更柔。

安陵容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汽,抬眼时撞进他含笑的眸中,忽然红了脸,把脸埋进他颈窝,细若蚊蚋地唤了声:“四郎……”

“乖。”皇上低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她发烫的耳垂。安陵容索性往他怀里钻得更深,指尖缠着他的龙袍玉带,那点依赖劲儿让皇上心头一软,愈发觉得怀中人体态娇憨,忍不住收紧了手臂。

帐外的红梅依旧吐着芬芳,与帐内的暖香缠成一团,在烛火里慢慢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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